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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6/6 17:21:00

教授的教授,大师的大师—陈寅恪

一:“胆小”的教授

提起文人的噩梦,首先联想到的,必然是关于文革时代的回忆。

在一篇回忆录里有这样的一段记录:“那时候,挨整的人及其家属都特别害怕高音喇叭声……而出去一次就是小死一场,历史系一教授双目失明,他胆子小,一听见喇叭里喊他的名字,就浑身发抖,尿湿裤子。”

看到这段文字,难以让人联想到,这个人就是让梁启超曾说出:“我梁某算是著作等身了,但总共著作还不如陈先生寥寥数百字有价值。”这句话里的陈先生,便是著名的国学大师陈寅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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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时候的他,正在经历人生中最难捱的一段时光。

在风雨如晦的那段岁月里,陈寅恪无处可逃,一顶顶“牛鬼蛇神”“封建余孽”的帽子压在他孱弱的身躯之上,来抄家的人一波接一波。

最让陈寅恪痛心的是:他的书籍和一些未刊的书稿、手稿被查封,一些精心保存多年的文物字画也被抄走。

每天不断播放的高音喇叭对于夫妻俩来说,是一种无法忍受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,都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。可为了尊严,医院领安眠药。

不久后的八十岁,陈寅恪在心力交瘁中,走完了自己曲折坎坷而又波澜壮阔的一生。

任何一个了解陈寅恪的人,或许可以不喜欢他,但无法不对他肃然起敬,油然而生高山仰止之情。

二:国之瑰宝

他是我国现代最负盛名的集历史学家、古典文学研究、语言学家、诗人于一身的百年奇才。

他先后留学与日本、德国、瑞士、法国、美国等,通晓梵文、巴利文、波斯文、突厥文、西夏文、满文等多种语言。

他对佛经翻译、校勘、解释,以及对音韵学、蒙古源流、李唐氏族渊源、府兵制渊源,府兵制源流、中印文化交流等课题均有重要发现。

陈寅恪和叶企孙、潘光旦、梅贻琦并称为清华四大哲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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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宓说:“寅恪虽系吾友而系吾师。”

胡适说:“寅恪治史学,当然是今日最渊博、最有识见、最能用材料的人。”

他提出的“三不”至今为人所传颂:“前人讲过的,我不讲;近人讲过的,我不讲;外国人讲过的,我不讲;我自己过去讲过的,也不讲。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。”

他与梁启超、王国维、赵元任并称清华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。四大导师除了教导学生以外,还可以让教员们来学习,其中有许多著名的教授,如朱自清、冯友兰、吴宓还有北大的德国汉学家钢和泰等。

也是因为如此,陈寅恪被誉为“公子的公子,教授的教授。”

三:可爱的朋友

这样一个身上有着无数闪光点的人,在生活中也是一个接地气的可爱的人。

他在德国留学的时候,每次吃饭都必点一道爆炒腰花。后来在清华园执教的时候,他和赵元任杨步伟夫妇一起吃住,杨步伟特地叮嘱厨师一定要做爆炒腰花。但是菜上了之后,陈寅恪却一口不吃,杨步伟十分疑惑:“你不是最喜欢吃爆炒腰花吗?”

原来,陈寅恪在德国时每顿必点一道爆炒腰花是因为腰花最便宜,杨步伟觉得十分可惜,因为猪腰子在国内可是最贵的。

有一次,天气十分炎热,刚从外面回来的陈寅恪大汗淋漓,杨步伟就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冰开水,倒了一杯给陈寅恪。陈寅恪喝得很是痛快,觉得装冰水的瓶子也非常不错,既干净又整洁,杨步伟告诉他是酒瓶。

第二天,陈寅恪去买了两瓶高级就,倒掉好酒,把瓶子洗干净,送给杨步伟装冰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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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:可亲的老师

他不仅是一个好友,同时也是一个好老师。

陈寅恪在学生们面前也从不摆架子,送给研究生们一副对联“南海圣人再传弟子,大清皇帝同学少年”。这幅对联里涉及到四个人,康有为是广东南海人,人称“康圣人”,梁启超是康有为的弟子,现在在清华教书,王国维是末代皇帝溥仪的老师,现在在清华任教,就是说在座的学生都是皇帝的同学,和溥仪是师兄弟的关系了。

众人听了,明白老师对他们的推崇和尊重,不禁会心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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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:双眼失明

在清华园执教的日子,是陈寅恪一生中最为闲适的时光。

年卢沟桥事变中的炮声中,陈寅恪在清华园平静的任教生活被打破。这一场惊变,改变的是无数人的命运,包括陈寅恪,却无法改变他的生命底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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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平很快成为沦陷区为照料父亲的丧事,积劳成疾的陈寅恪右眼视网膜脱离。

医生告知他要及时做手术,他不愿意在日本人的铁蹄下求生。为了尽快离开沦陷区,陈寅恪选择了不做手术,父亲逝世满七七之后,就和妻女离开了北京。

两年后,英国牛津大学聘请他为汉学教授,为了医治眼睛,他离开昆明打算全家赴英去牛津大学任教。不料二战在此时爆发,他们被迫滞留香港,就在香港大学中文系任教。

两年后,牛津大学聘请他为汉学教授,授予英国皇家学会研究员职太平洋战争后,香港被日本人占领,陈寅恪立即辞职。

日本出重资委任他办东方文学院,被坚决拒绝。有人专门奉日方之命,请他去被日军占据的上海授课,又一次被拒绝。

在两次拒绝日本人的邀请后,在燕京大学得以栖身。战后物价飞涨,而且经常停电,陈寅恪用高度近视的左眼视力,照旧备课并从事学术研究。

长期的营养不良和苦读,让他的左眼视力也逐渐下滑,多方求医无效,他陷入了黑暗中。他曾为失明而担忧不止,对于一个依靠视力的研究者和学者,这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。

但当打击真正来临的时候,他依然笔耕不辍,晚年时候坚持完成《论再生缘》、《柳如是别传》等著作。

六:始终坚持学术研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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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生活的环境如何艰辛困难,陈寅恪依然把学术研究,作为自己最重要的使命。

战争结束后,他重回清华执教。这时的清华资金紧张,无法为教授的寓所供暖。

陈寅恪为了度过寒冬,将他的一批东方语文学专业书籍卖给北京大学,只收了两千美元。这个数目在当时不算少,但是和那些书相比,却是微不足道的,仅一部《圣彼得堡梵德大词典》的市场价就远远超过这个价钱。

陈寅恪却觉得是值得的,对于他来说,他已经目盲,这些书已无法阅读。但北大成立了东方语言学系,有研究东方语言的青年学者,这些书的价值能够得到充分的发挥。

在病榻之上,他对自己和好友王国维留下的著作放心不下,全部交给了学生蒋天枢,这才放下心来。

七:自由之思想,独立之精神

他虽然失去了双眼,仿佛让他拥有了一双内在的眼睛,穿越历史的风尘,看透时代的症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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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学术研究上孜孜不倦,但他身上最迷人的魅力,却是来自于自由而开阔的学术精神。他提出学术必须独立,不可受政治思想摆布,不可存政治成见与学术研究中。这对当时禁锢的学术环境无疑是石破天惊的一呼。

后来一提到“自由之思想,独立之精神”这两句话,我们就会想到。

这两句话,他镌刻在好友王国维的墓碑上,同时也镌刻在自己的心里,并且一生践行。更让这两句话影响了无数的后来者。

傅斯年说:“陈先生的学问三百年来一人而已。”这三百年来的独一人,又何止是在学问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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